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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是何夕,相思雨迷离 再见未有期,别后遥相忆 望断天涯路,相思无从起 聚散又匆匆,不如莫相逢 人各千万里,何不双飞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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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幕}

十七岁那年的霜月回想起来就像那些纷飞绚丽的七草一般,花开花败不过一瞬,在那短短的几个月里我似是得到了很多,却也在如今的痛楚中才知晓失去的分量有多重。

十年寒窗苦读书,和也说我虽天生聪颖可也是禁不住天天只知道打猎爬山捏面人的折腾。
气候渐渐凉起来,每夜和也都会陪着我在并不很明亮的灯光下背书。
时而为我披上一件单衣,时而一边磨墨一边夸奖我的段落写的好,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一声不吭的静静趴在桌子对面津津有味的读着那些我写的文章,有时候还会笑出声来,等到彼此合衣抱着一起爬进暖暖的被窝的时候他才会坦诚的说仁哥哥写的东西越来越有内涵了,和也都快要读不懂了。
我亲吻着他的额头进入甜美的梦乡,这么过一辈子也可以天荒地老了,我总是这么想着。

自弱冠那年以来和也就担当起了为我梳头的职责,起初他一边用半京形的柘植椿櫛拢着我的长发一边笑咯咯的「仁哥哥的头发真是沉甸甸的又黑又亮,摸起来真舒服。」
自从那次鱼水之欢后他也没再说过如此令人遐想的话,每朝他为我梳头的间隙便是我最享受的片刻,从镜子里不作生息的看着身后那个人的一眉一眼,一举一动。
和也的动作是极其温柔的,尤其是将长发拢起用发生绕几个圈扎起来的动作是看了令人心神荡漾的,他总会歪着自己的小脑袋把发绳叼在嘴里,手里的发一捋也舍不得放下来,铜镜中的人似乎只要嘴角动一下就是在笑的样子,那个无论何时都清秀温和沉静的男孩子无意识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春天来访时吹在脸上那股暖暖的风般,温柔又不禁令人心猿意马。

有一次在和也很满意自己的手艺从镜子里对上我的眼时,我那张扬又锋锐的眼并没有放过那个已经害羞的羞红了耳朵的人,我抓住他还停留在发上的清瘦的手腕,和也只是僵了下并没有逃避,但他却不再看镜中的我,我一直注视着他,像是要看到他那颗竹笋一样包裹又鲜嫩的心里去似的,终是取了他的手掌心放在唇边轻吻着,脸皮薄如和也早已羞得不成样子,虽然在发抖的令人怜惜想要将手抽出来,我却用了力还是自顾自的舔吮着那些纹络——
「和也,一辈子都为我梳头可好?」
我抬头从镜子里笑着询问他的眼,他别开了脸却轻轻的点了头。
我笑得几乎连泪都快出来,一个蛮力却保留着力道的卷了他就往床榻上倒,一遍又一遍用结合的方式索求着他年轻青涩的身子和那颗我想要包裹起来的柔软的心。
和也渐渐泛起红潮的小脸配合着迷离的眼神和那噬骨的低吟一边承受着我的动作一边攀住我的背部,似是在抚摸我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最后才断断续续的吟出几个字——「头发,都白梳了……嗯……」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笑着亲吻他的脖颈将身体埋的更深,满眼满心都是那个男孩子为了我情动的样子。
他不由自主迎合弓起的身子和那摇摆的纤细腰身,连青丝也飞散开来,似是连灵魂都要祭祀般,他不再象以前那样总是咬住嘴唇,而是诚实的一遍又一遍夹杂着哭腔的喊着「仁,仁,仁……」
我紧紧的将十指都与他的扣合,只想深深的埋在和也那温暖的紧窒灼热的身体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恨不得将自己的灵魂也埋进去,没有止境的渴求,就算心里认定了有一辈子可以如此却也不想将不安隐瞒,似乎只有这种方法才能确定怀里的人生生世世不会与自己分离。

那十七年来的相守与爱恋已等不得一刹那一弹指,灰飞烟灭的恐惧被和也温暖的身体包裹住便燃烧殆尽,只有自己的生命也好似被包裹住一般,再也离不开。
喜极似悲,交欢到最后我却忍不住抱着他轻喘的身子泣起来。

龟梨和也,是那放在心尖上怎么爱也爱不够的人。

我又怎会想到在那之后很长很长一辈子里的很多很多年里自己会亲手将心尖磨平又粗糙不堪。

神无月临近终结的那一天漫天似乎都飞舞着潦眼的针叶,那景象说不出的繁华与气势,就好像席卷整个大地与苍空一般的凛冽。

那几个突然出现的身着华贵的男人就那样跪在我的眼前。
我抱着刚从集市取回来的粗糙布料站在舍前连动弹的能力似乎都丧失了。
和也放开原本掺着脸色苍白的奶娘的手,抓住了我的衣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紧紧的抓着,我却似乎能看到背后他那坚定的眼神里所写出来的东西。

一时间根本无法消瘦那句『失散多年流落民间的皇子』这样的称谓,我把颈上的玉佩取下来,塞在低着头一下子又老去很多的奶娘的手里。
和也扶着奶娘坐在床边,直愣愣的看着我,眼睛里完全没有我想象到的坚定,尽是一片令我胆怯的悲伤。
奶娘终究是哽咽着将玉佩又塞回了给我,她说自己当年是侍奉当今皇帝表妹若紫妃的侍女,二人在有过不被允许的鱼水之欢后产下了本不应该出生的我,太后在得知后勃然大怒,身为皇室却是如此恬不知耻的犯下不可被宽恕的罪行理应处死,若紫妃却放不下自己的骨肉,便把皇帝曾经赐给她的玉佩交给了奶娘,由亲信的侍卫将奶娘和婴孩护送出了深宫,她被赐死前只是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脸,哑着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样的话。
奶娘说着说着就泪掉得更厉害,可我却没有感到太大的悲伤,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对于自小就没有父母的我来说我宁可相信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这种说词。
可我看着和也的眼睛却慢慢得红了,傻瓜,不要哭,我一点都不悲伤,我有养我到这么大活的也许不富裕也不出彩却无比健康快乐的奶娘,还有从出生开始就似乎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和也,爹娘那种东西实在是太虚幻缥缈了,况且和也不是也没有爹娘么,那我不要也罢,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继续娘儿三口在山里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是的,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些,我想告诉她们二人的是这些,可我一想到自己亲娘所受的苦,奶娘这些年来一个人抚养两个孩童所吃尽的苦,还有当年知道曾经有个小太子所诞生后全部死掉的人的苦,我便觉得疼,并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虽然只是突然冒出来的华贵爹娘。

「现在雍京大殿内可以主持局面的人就只有小皇子你了。」这种话,说出口会不会太不负责任,我原本只是个想考取个功名谋取个一官半职有花不完的银子可以养活奶娘和和也就知足的毛头小子而以。
「皇帝病危之际二殿下为人处事过于极端油滑而三殿下也自由体弱多病,朝内党派与纷争始终不能安稳下来,故太子之位尚是空缺,而皇帝却尚知在雍京城外的某个角落还有他另外的骨血存在,特派臣等调查当年若紫妃服毒的幕后,今日看到您出落成这般出色之模样想必圣上也可安心了……故臣等特此前来迎接您的回去,还请殿下和我们一道回雍京继承太子之位。」
这是那位被搀扶在中间的白发老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达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是那么陌生又沉重,一颗颗砸在我的心里让我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和困难…耳边的风起了,秋天的七草似乎全在瞬间纷飞了开来……晃的人眼都花了……
其它的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和也原本抓住我衣襟的手终究是在听到『继承太子之位』的字眼时放了开来。

那一晚起了很大的风,油灯里的火光闪闪的跳动着,和也背对着我,始终没有看我。
「和也……」我想伸手去扳他纤瘦的肩膀,看到他的背影顿了下,我单手拥住了他,下巴不由自主地垫在他的肩窝处,「为什么要转向那边?」
「……」他不说话,一直沉默着,如果不是现在抱着活生生的他我会觉得连他的呼吸声都快听不到。
「得知我的身世后就不愿意再看我了么?恩?」我把嘴巴蹭在他温热光滑的脖颈上,一口一口小口的吹着气,就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这样和也就不会感到冷了,虽然他每次这时候总会羞红了小耳朵的任我继续任性妄为,「我只是和也的风筝啊,和也忘了么,嗯?」我啃着他的耳垂,左手想伸去前面逗弄他温热的唇和舌,手指尖碰到的却全是那一片温热的泪。

「今年的满月似乎特别的圆啊。」我把下腭靠在和也的肩膀上,他一动也不动,我又收紧了些搂住他腰身的手臂的力量,「明年的满月也会一起看的,嗯?」
没有等他反应我一把将他翻过身来埋在怀里,不要不信任我,不要对我抱有怀疑,不要和我分离,这辈子无论我活在那里唯一离不开的人就只有你,所以不要有所犹豫的快点回答我,回答说你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和也的手臂也环绕上我的背,却不似我的大力,只是轻轻的抚顺着,轻柔的力道好似要消除所有的不安一样,就好像小时候躺在奶娘怀里那样被轻轻拍打入睡的记忆,温柔的令人快要掉泪的温暖。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有仁。」

和也抬起了下巴从我怀里钻了出来,身体依旧紧紧地贴着,直到他的脸颊贴住我的,两个人温热的眼泪已经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谁融化了谁的,我们彼此透过朦胧的眼帘像是要望进彼此心里去是的,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传达着彼此的感情。
不知道谁的嘴唇先贴了上去,交换着彼此的唾液,传递着彼此温热的肌肤触感,轻轻的舔砥逐渐转变为啃咬,他咬着我的锁骨,眼泪顺着脖颈一直沿着腰线滑下去,我啃着他的耳朵开始笑出来,仰头吻上那个人的眉,那个人的眼,直到他也忍不住咯咯的乐出来,我把他从身上抱下来又重新搂进怀里,和也也便一动不动的任由我的肩膀环绕着,紧紧地靠在一起。

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撒了进来,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似乎只是在微弱的亮光中注视的对方的眼睛就可以确认到所有情意一样,我们只是贴着彼此紧紧的静静的拥在一起,被干净温暖的被褥覆盖住,在天地之大这小小的一隅中,闻着不知何时混杂进来的藤袴的香气,很快的就睡着了。

距离回京的日子掐指不过三天有余,除了吃穿用的,其他似乎并无什么改变。
朝中的傢臣送来了贵族穿戴的衣饰,我选了一件香染着雪青色葛花的山吹底色的外套给和也,他伸出手捧过去,看了衣料很久,我以为他会不喜这华贵的东西,我只是想看他穿一次那种平日里不可能有机会穿到的代表了权力与地位的美丽衣衫,我只是想从来没能让和也过过多么好的生活,仅此而已,担忧之际他抬头对我笑着说,「真漂亮的图案,青的就像后山的天空一样,我们一会儿去再去看看荻花好不好?小时候还总是认错荻花和葛呢。」
我将那件外套披在他身上,笑嘻嘻的,点头说,好。
和也最喜欢的花就是荻和藤袴呢。
和也孩子气的笑着提起两端袖子,「好看么?」
「好看,好看极了,真期待和也穿上华服的样子。」我笑着上前帮他整理袖口,看不到和也渐渐收敛起的笑容,而当我对上他的眸子的时候,他还是一样露出温柔甜蜜的爱人般的笑容看着我,看得人心都要荡漾开了。
虽然我知道我们的笑容里都有苦涩,可是都那样小心翼翼的隐藏着,生怕对方发现露出小小的破绽。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再也没有退出的权利了。

和也摸着那把我命人铸给他的佩刀雪白色的柄鲛,「这,是给我的?」
并不似武士常用的刀或太刀,长度和胁差一般,但却铸有独一无二的镶有荻花的金黄色的锷。
「是,和也若不愿作武将也是可以带着它当短刀防身之用,等进了壅京城之后,和也如果想佩太刀的话我们再一起去铸就是。」
我把随之一起包裹好的羽毛饰物也从油布包里取出来,穿在金责上。
「这是什么?」
「护身符,」穿好后我把整把刀递给和也,「希望它是多余的,因为我不想有一天和也会让它出鞘,但是作为护身的东西这把短刀再适合不过了,」雪白的刀身,雪青色的下绪,还有那串作为护身符的羽毛,和也如果知道这羽毛是来自月见那只老鹰的身上,估计会生气的现在就让它出鞘砍了我吧,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来,谁让和也太在乎那家伙了让人嫉妒。
「你笑什么,」他瞪我,「可是这东西太名贵了,而且我……」
还不等他说完我就疾言厉色的抢了过去,「不许说什么配不上的傻话,我只是不想和也受到伤害罢了,而且……」我顿了顿,「倘若,倘若以后和也见不到我,若是想我了,看到它也自当会想起我,这,这可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啊!」
他愣愣的听完哈哈的就笑出来了,「说是你专门也不过是请刀匠来铸的,仁哪儿会做那些事情,以前用不着以后也更加用不着,」他似是理解了我的用心良苦,拂着刀柄道,「可是它太短了,比起护身来说,我更在乎它能不能保护仁你的安全。」
和也突然抬头定定的看着我,不等我开口,「入了壅京作了太子的你周身会有怎样的危机,聪明如你也是想过的吧,可是却一定会有想不到的危险潜伏在你的四周,如果,如果我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的身边,仁你一定要培养一个可以时刻都忠于你保护你的心腹,深宫之中的阴谋算计与城府都是你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防备不来的,而且……而且仁的生命不再是单一的个体,它,它关系到今后成千上万百姓的……」
他还没有说完,我便一个使劲将他用力的拉近了怀里,不要再说了,再说的话我估计自己会发疯,每一句都像是在刻意划清我们之间的界限,我的生命,我的生命从出生开始明明就与和也的结在了一起,现在你所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未免太过伤人心,可我却知,将那些残酷的现实说出口的你究竟是花费大了多大的勇气……
虽然他现在就在胸口被我牢牢地抱着,可那种从心底由生的蔓延开来的远离感正在慢慢的扩延开来……
「我不会让你离开,不会让和也离开我的身边半步!和也由我来保护,我也只让和也来保护,除了和也之外我谁也不要,我的生命是和和也拴在一起的,谁都不知道也没关系,和也知道就够了!」
几乎是喊的,越抱越紧,和也终于忍不住抱怨,「真是,都是要作帝王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温柔的腾出手环过我的背,抱住我,抚顺着我,把下巴垫在我的肩头,「仁,仁,仁…我们似乎从出生开始就在一起了……可以的话真不想分离…可如果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要知道那也是会比取了我的生命都要令人难过的事,仁……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气了……」
我知道,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我都会爱着他,爱着这个想令我挣脱无情天地的男孩子。

在山谷中余下的两天半时间内,和也依旧为我梳着头,我们去后山看了荻花,去西本愿寺看了种满粉紫色藤袴的花房,放了风筝,坐在花的藤蔓之间,和也递给我我最喜欢吃的棉花糖,他则自己舔着手中那串只有这个小镇上才有卖的和果子,每次吃完了和也的舌头都会变成绿色,我嘲笑他第二天才会去的掉,他还是很开心的舔着最上面那层冰晶一样的粉末,他说比起吃完了弄得到处都粘粘糊糊的棉花糖,还是吃这个清爽舒服多了。
我也尝过那个,放进嘴里要很久很久才能品味到淡淡的甜味,和也喜欢那个味道,可我却没有耐心吃到最后,索性坏心眼的每次都伸了舌头进和也的嘴里去搅一番那种甘甜,他起初会害羞的躲,久而久之也就放任我胡作非为去了。
不知道以后壅京都内有没有卖相同的和果子的,殿内也是可以找人做的吧,到时候还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忌惮的就可以品尝到和也那清爽甘甜的味道么。
怕是再也不能了吧。彼此心照不宣,却心知肚明。

「明年樱树橘树梨树开花的时候我们还能回来看看么?」和也躺在透过树叶漏下的阳光之中呼扇着小扇子一样的睫毛问我,嘴里还叼着刚摘的藤袴草枝。
「为什么不能?」我凑过头去亲吻他的额头,「都内到时也会盛开很多卯月的八重樱,是我们都没有见过的那种,一定很漂亮,到时候一起去看。」
他不说话了,小声的嘟嘴,「我说的是这里,小屋后院的几棵,不能回来了么?」他虽为数不多的孩子气十足的在撒娇,可我却理解里面夹杂的苦涩与无奈,期待与盼望的心情。
为什么不行?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自己的手指勾住平躺在身侧的他的左手,覆盖了上去,十指扣合在一起,「和也想回来的时候只要说一声,我会陪你一起回来,嗯?」虽然是询问似的口吻,可我却说得很笃定,和也也没有答话,只是感觉到扣实的指尖更加用力了。

虽然当时答应的那么用力,给出的承诺是从心里挖出去的,可那个人从来也没有提出过一次要回到故里,那个我们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镇去看看大黄猫还有后院的几棵小树的要求。
是了,我们一次也没有再回去过,不知道庭院前零落的那颗樱树盛放了这十几年来唯一一次盛大的花开又败落,那年之后它似乎就凋零了,在无人问津的山谷里,再也没有人回去看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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